遼紀 （明）田汝成 撰
●目錄
敘
遼紀
●遼紀敘
遼紀一卷明田汝成撰汝成字叔禾錢塘人嘉靖丙戌進士官至廣西布政司右參議明史有傳其所著書著錄於四庫者二種入存目者五種是書則入史部雜史類之存目為浙江汪啟淑家藏本其已否刊於明代則不能詳也所紀始於洪武二年置遼東衞訖於嘉靖十七年把當亥入寇歷一百七十年而事不必備近人考明代事者皆以實錄為主實錄無徵始參以他書此必遵之程也是書所紀設衞年月幾無一與實錄合者如遼東衞置於洪武四年劉益奉表來歸之日而是書則云置於二年遼海衞置於洪武二十三年而是書則云置於十一年金復海蓋四衞本不置於同時 【 洪武七年置金州衞九年置海州蓋州二衞十四年置復州衞】 而是書則云俱置於洪武九年至鐵嶺衞則於洪武二十一年置於古鐵嶺城二十六年徙於古銀州地而是書則謂二十一年置於銀州不著遷徙之事其他如寧遠衞置於宣德五年而是書謂在永樂三年行太僕寺置於洪武三十年而是書謂在十一年諸如此類皆與實錄乖異無可徵信其尤誤者安樂自在二州置於永樂六年奴兒干都司置於宣德三年實錄紀載甚明而是書謂皆置於永樂二十七年按明成祖在位二十二年自無永樂二十七年其誤固不待辨矣蓋田氏未盡依據實錄雜采他書或據傳聞以成此作 【 近人謝國楨清開國史料考謂是書多取材於實錄殊不盡然】 四庫總目譏其敘事疏略挂漏洵不誣也然實錄及明史皆謂洪武六年設遼陽府州縣十年革之而是書則謂置於五年以千戶徐便署府事既而罷之全遼志亦云置於壬子即洪武五年也又是書謂定遼左右二衞置於洪武十年雖異於實錄 【 實錄謂置於六年】 而與遼東志則脗合是其致誤之由亦未必無據又是書謂洪武十年罷定遼縣當為罷遼陽府州縣之誤二十年命東川侯胡定等北伐納哈出當為胡海之誤此證之實錄及明史而可定者不待辨也總目謂是書多載未行之奏議無以資考訂然覈之實錄即不免此病詎宜獨責田氏自遼金以來嘗以遼河迤西之地屬於中京大定府元代易大定府曰大寧置山北遼東道於此明代因之置大寧都司是一言遼地未嘗遺大寧而不數也是書以遼紀命名故頗詳朵顏三衞事朵顏據大寧都司故地不得謂之非遼而總目譏其詳於朵顏疆域未能分明豈得為定論乎即就遼東都司不兼大寧而言亦非失其斷限遼東志嘗以開原徼外之地敘入書內此固為奴爾干都司故地也奴爾干故地因久廢而附於遼東則大寧故地附於遼東亦有何不可者矧是書未嘗以遼東命名也耶考日本尊經閣本遼東志為嘉靖十六年重修本在是書所訖之前一年或遼東志刊本已為田氏所見且書中數事有與全遼志畧同者 【 全遼志卷六史考一篇多同是書】 全遼志刊行在後 【 嘉靖四十四年】 恐又取材於是書卷首署無錫俞憲校正憲字汝成無錫人嘉靖戊戌進士官至湖廣按察使著盛明百家詩三百卷見四庫存目 【 總集類】 其年輩後於田氏故任校字之役是書世尟流傳惟日本靜嘉堂文庫藏有鈔本余得借鈔以校實錄諸書多所異同可備一方之掌故故取而刊行焉金毓黻校竟記
四庫全書總目卷五十三 【 史部雜史□存目二】
遼紀一卷 【 清江汪啟敘家藏本】
明田汝成撰汝成有炎繳紀聞已著錄是編載遼東邊事始於洪武二年迄於嘉靖十六年敘事疏略挂漏至多又多載未行之奏議殊不足以資考訂又三衞之中惟福餘跨遼而東泰寧已為遼西境朵顏則大寧都司地非遼東地矣書中詳於朵顏是疆域且未分明無論記事矣
案是書訖於嘉靖十七年文中誤作十六年應正
●遼紀
錢塘田汝成 叔禾 編纂
無錫俞憲 汝成 校正
洪武二年置遼東衞
洪武三年春高麗王顓遣使稱藩修貢
冬十月元平章劉益來歸
先是元主北遁丞相也速以餘兵棲大寧也先不花據開原洪保保據遼陽哈剌不花據復州劉益據得利嬴城高家奴據平頂山而納哈出出沒沙漠互爭雄長至是也先不花高家奴納哈出劉益等合兵趨遼陽洪保保拒不納諸軍攻破之執洪保保以歸既而釋之諸酋不協益乃奉表來歸以益為遼東衞指揮同知
洪武四年遣大都督府斷事吳立撫賚遼東新附官民
初洪保保既得釋復聚兵遁得利嬴城吳立至遼東賞不及保保保保大懟以劉益賣已以殺劉益而奔開原益軍驚亂前元侍郎房暠右丞張良佐討洪保保不獲捕其黨馬彥輝等斬之益軍始定乃迎吳立於金州權攝衞事事聞詔以立暠良佐為指揮
置定遼都衞以馬雲葉旺為龍虎將軍定遼都衞指揮使
旺淮西六安人雲廬州合肥人皆以從龍功授職引兵由登萊海道入金州招元參將葉廷秀降之進兵平頂山攻破高家奴於老鴉寨未幾亦降旺雲同心設略修城廓繕甲兵開屯田建學校選豪傑而周鶚關忠王才耿成陳玉皆名將冠軍遼陽至今稱之
洪武五年置遼陽州府縣以千戶徐便署府事既而罷之
洪武七年冬十二月納哈出寇遼東指揮使葉旺馬雲擊走之
納哈出率眾數萬由長廣渡遼水直趨金州旺雲□曰虜越復蓋而入金州金州有備野無所獲進不能攻勢必不久而還蓋州東北山多險阻西瀕大海設伏扼歸破之必矣遂令雲留守而旺以兵八千趨蓋州納哈出引眾還至熊岳距大軍七十餘里旺令千戶徐便潛於青石山伐木為寨積冰為壘沃水使堅絕其東北之路又自海岸官蓋牟城密置釘板以指揮王才領強弩數百截青石山隘口其東南諸山各樹旗鼓以數卒更番擊之仍束芻為人衣以甲冑設機動運為疑兵分配既定別遣部將耿成陳玉以兵夜劫虜營眾驚擾納哈出列軍於城南旺率銳卒衝其中堅礮聲一起諸山響應指揮吳立亦出兵縱擊之自晨及晡斬獲無算虜眾大敗悉奔青石山王才據橋力戰虜不能過轉馳而西厄於冰壘又聞四山鼓譟進退倉皇至海岸復值釘板人馬僵仆納哈出幾獲而遁去雲復出兵追擊三百餘里殲其眾殆盡
洪武八年改遼東都指揮使司
洪武九年罷海州衞蓋州衞復州衞金州衞
四衞皆在遼陽城南界海州南去一百二十里蓋州二百四十里復州四百二十里金州六百里
洪武十年罷定遼縣置定遼中衞左衞右衞前衞後衞
五衞皆在遼陽城內而巡按察院布政分司行太僕寺苑馬寺副總兵府都指揮使司在焉
洪武十一年置遼海衞
設行太僕寺
寺在遼陽城內職掌官軍馬匹點視孳牧廋弱者督令餧養倒失者依限追償
洪武十五年夏四月詔遼東守臣議屯田之法
先是遼東官軍衣糧仰給山東歲運布紗棉花由太倉海運至牛家莊儲支動計數千艘士卒冒風波多漂溺者至是詔曰遼右之地元時號稱沃野元孽既殄有勸朕復立遼陽行省者朕以其地早寒土曠人稀不欲以官吏擾民但以衞兵戍之而歲費衣糧運自海上聞之一夫航海舉族怨哀朕實憫之其議開屯田以為久利守臣議入乃計士卒以十分為率三分屯種七分戍邏
洪武十六年夏五月高麗入貢敕遼東守將唐勝宗等絕之
先是元帝嘗索女於高麗而其臣周義有女入元宮元主出奔上獲其女蓄之義數來朝貢上厭之至是敕曰舊歲今春高麗之使水陸兩至皆非臣禮東夷譎詐不可深交昔者漢四伐之滅其國族魏二伐之屠其都邑晉一伐之焚其宮廬俘其男女五萬隋二伐之毀城殺將唐四伐之虜其夷王斬首五萬級獲牛馬百萬遼五伐之拔十餘城斬其亂臣康肇金一伐之元五伐之夷王奔躭羅追擊斬之以躭為牧野此自古中國帝王不與深交之明驗也勝宗等出鎮遼左高麗使臣必且數至宜謝絕之
洪武十九年置東寧衞
洪武二十年春正月命宋國公馮勝穎國公傅友德永昌侯藍玉南雄侯趙庸定遠侯王弼東川侯胡定武定侯郭英等帥師二十萬北伐納哈出降擒之
初納哈出分兵為四營一曰榆林深處一曰養鵝莊一曰龍安一曰禿河輜重富盛畜牧蕃息虜主數招之不往上命宋國公馮勝為大將軍穎國公傅友德為左將軍永昌侯藍玉為右將軍南雄侯趙庸定遠侯王弼為左參將東川侯胡定武定侯郭英為右參將將兵討之納哈出計無所出乃遣使至大將軍營陽為納款而實覘兵勢勝遣玉往一禿河受降虜使還報納哈出聞之乃指天嘖嘖曰天不復與我有此眾矣遂率數百騎自詣玉納降玉大喜出酒飲之甚驩納哈出因酌酒酬玉玉請先之納哈出飲訖復酌以授玉玉解衣衣之謂曰請服此而後飲納哈出不肯服玉亦持酒不飲爭讓久之納哈出取其酒澆地顧其下咄咄語將脫去時鄭國公常茂在坐其麾下有趙指揮者解胡語以告茂直前縛之納哈出驚起就馬茂拔刀追之傷臂不得去都督耿忠遂以眾擁之見勝納哈出所部妻子將士凡十餘萬在松花河自聞納哈出被傷遂驚潰餘眾欲來追纂勝遣前降將童觀往諭之於是其眾亦降凡四萬餘并得其名愛馬所部二十餘萬人牛馬驢駝輜重亙百餘里捷聞詔以納哈出為海西侯
置瀋陽衞
洪武二十一年置禿者野人乞利迷女直軍民府尋罷之置三萬衞
衞在遼陽城北三百三十里開原城是也北路參將在焉在古為肅慎之地後曰挹婁元魏時曰勿吉隋曰黑水靺鞨金人起焉改會寧府號上京元滅之改開元至是改元為原東北有長白山橫互千里山巔有潭萬頃支流南為鴨綠江北為混同江
置鐵嶺衞
即遼金時銀州故城也在遼河之東
洪武二十二年罷義州置義州衞
義州在遼陽城西五百四十里西路參將在焉
夏五月建泰寧福餘朵顏三衞
前元阿禮失里者封遼王居兀良哈蓋春秋時山戎地也至是與其黨塔賓帖木兒等未降乃建三衞以阿禮失里為秦寧衞指揮使塔賓帖木兒為指揮同知海撒男答奚為福餘衞指揮同知脫魯忽察兒為朵顏衞指揮同知各以部落畜牧藩護邊徼蓋三衞者契丹阿保機遺孽也自寧前抵喜峰近宣府曰朵顏自錦義歷廣寧至遼河曰泰寧自黃泥凹逾瀋陽鐵嶺至開原曰福餘其俗皆狡黠好殺喜偷而朵顏尤無賴
洪武二十三年置廣寧衞
廣寧在遼陽城西四百二十里三堂戶部分司按察分司遊擊將軍府在焉
洪武二十五年置廣寧前屯衞後屯衞中屯衞左屯衞
洪武二十六年置廣寧右屯衞
洪武二十七年置廣寧中衞左衞右衞
永樂元年徙大寧都司於保定府以其地畀兀良哈
兀良哈者朵顏三衞夷名也靖難兵起兀良哈以兵來助上嘉之至是徙大寧官軍於保定府散營州等衞於順天永平之間以其地畀兀良哈聽其各統部落從俗種牧飛放畋獵以護邊徼國初設六邊以馭胡起開原歷興中大寧抱紅螺跨獨石以達宣府自宣府迤西直抵甘肅勢如率然首尾相應天設之險而創造之艱也自捐興平大寧之地與兀良哈而紅螺白雲之北因而失險退守錦義寧前喜峯三屯密雲白羊以達居庸自是宣府左臂受日?重盧龍後背傴僂遼之襟吭傾哽諸陵亦時警嚴烽矣夫不復興平大寧則寧前一扼地耳自潮河川喜峯口以窺盧龍則灤平騷然矣自黃花白羊則諸陵震驚矣宣府之外藩因之日拆也
永樂三年置寧遠衞
寧遠在遼陽城西七百七十里南洛守備在焉先是永樂初大寧淪沒而紅螺山始捐外境於是和州之墟荊條之陽胡馬馳突頻歲抄掠總兵巫凱都御史包德懷疏請割古瑞州錦州之地於曹莊湯池之北建衞治賜名寧遠
永樂四年海西夷人把兒遜等內附置建州毛憐古城等衞處之
建州三衞女直渤海大氏遺孽也近松花江者曰熟女直近黑龍江者曰生女直完顏後金之遺孽也建州之地東南接朝鮮界南接三江月虎城東接毛憐七姓野人黑龍江奴兒干諸夷東北洎北率皆海西四百餘衞野人女直西北泰寧夫餘朵顏三衞實處其中與諸夷聯絡犄角而又五嶺喜昌石門險隘人不得並行騎不得成列虜人視為咽喉國初開原降虜揚木荅戶者率數百騎騎往奔之其黨滋盛永樂初不即加兵始事撫綏自後桀驚為患邊將弗能制
設苑馬寺
寺在遼陽城內領六監二十四苑職拿孳生馬匹每種馬一歲課一駒無駒者增銀一兩五錢貯永寧監庫
永樂五年命太監王彥等鎮守遼東令密察軍機以聞
上以諸鎮奉報邊機多不以實乃命內官鎮守各邊密察動靜王彥奏帶京營官軍三千備禦
永樂八年秋八月倭人寇金州左都督劉江擊走之
先是倭人比歲入寇劉江立城堡於望海堝頃之倭舟泊黃家山島烽喉甚急江潛率馬步軍伏望海堝翼日倭舡二十餘艘泊馬雄島徑奔堝上江親督指揮徐剛領兵赴堡外復遣百戶姜隆以奇兵伏山下邀其歸路約賊圍堡舉礮發伏馬步俱進賊大敗奔桃花園合兵圍之自辰至酉生擒八百五十七名斬七百四十二級自此倭寇遂絕
永樂九年建州衞指揮李滿住請以部落移住遼陽東山蘇子河許之
先是建州虜營去邊徼數千里李滿住者款塞求近邊牧種乃捐蘇子河與之自是虜黨滋繁時肆殺掠邊民苦之
永樂二十七年置安樂州自在州
時女直達達納款甚眾乃建安樂自在二州於開原城處之其酋皆授都指揮等職給全俸贍之次者號閒良頭目月給米二石歲給大布四匹棉花一斤八兩土田房屋牛羊食物悉備人給衞丁一名願出塞外探親者聽尋徙自在於遼陽城
置奴兒干都司
其地在建州東北元時為東征元帥府洪武中納款至是上遣中官於建州造鉅艦齎重寶乘流至海浮江而不招其部落之未歸者建都司以統之
正統十三年參將畢恭議捐三岔河地與朵顏三衞虜人從之
三岔河者遼陽舊城也先是遼東海運直通遼陽鎮嶺以達開原開原城西有老米灣者舊行陸路也自廣寧直抵開原三百餘里每歲燒荒東西兵馬會於棋盤山東北至平頂山中有顯州廢城者遼時中京也肥饒之地不下萬頃朵顏三衞虜人入寇往往垂涎勢不可敵至是畢恭乃議捐之冀以啖虜敉其抄掠而虜人緣此願益南侵漸入猪兒山老虎林遼河套邊患逾棘
正統十四年諭諸邊大家豪首有能招軍奮勇者授官有差
時邊軍缺乏胡虜憑陵英國公張懋等請降黃榜募召勤王乃詔大家豪首能招集勇士萬名以上者授指揮千名者授千戶百名者授百戶五十名者授總旗十名者授小旗屬都御史管束聽調隨征每月支糧三斗歲布一疋於是遼東總旗屈勤七孫賢等應命招集馬雄等一千三百人授官有差
景泰三年夏四月建州等衞夷酋李滿住董山等入寇勑都御史寇深太監宋文左都御史曹義等禦之
先是也先之亂邊場騷然而脫脫不花者也先部酋也以其眾躁海西海西不保李滿住等遂內徙虜掠烽報日嚴乃切責都御史寇深等發兵勦之既而李滿住等請入貢自辯許之乃所以略旄倪三百二十九人來獻廷議赦罪賞賚有差
秋八月命都御史寇深密察自在安樂等州東寧等衞安插降夷及議處置之策
也先之亂諸邊降夷以內應敗者數起于是少保兵部尚書于謙等疏言野人女直各種夷人強則跋扈敗則投降朝廷往往推曠蕩之恩宥反側之罪授官錫帛安插自在安樂東寧等處給田屋以居者動以千數己巳之變內應者蜂起此誠狼子野心非拳養可絆者乃今邊報日嚴未知何等部落或野人女直或朵顏三衞叛夷乘勢陸梁奄來倐往我軍比比失利誠恐安插諸夷邀利潛構姦宄合作狼跋何支請勑邊鎮諸臣密察動靜及議處置之策以銷意外從之
秋九月都御史寇深等陳邊防機務
先是尚書于謙請勑諸邊守臣各陳邊務于是寇深等疏言遼東山海關迤東以北至於開元皆臨虜境海州遼陽雖隔遼河亦有灘碕可通人馬廣寧義錦寧遠前屯率多曠野難以按伏西北遼河兀良哈三衞諸夷東北濕江松花江灰扒江黑龍江海西各種女直東南婆猪江河迷等處建州三衞諸夷綿絡巢居聲勢相倚或附虜猖狂或因飢草窃追躡即散少馳旋窺廣寧開原尤為要害賴有團兵其餘各城且屯且哨臣等議請廣寧有警則右參將劉端內使覃璣禦之而副總兵焦禮分巡遼河迤西至于前屯若遼陽瀋陽海州有警則都御史李純都督僉事王祥禦之王祥仍巡遼河迤東至於瀋陽開原鐵嶺有警則都督同知胡深左監丞范英禦之胡深仍處開原至於蒲河臣與太監宋文都督曹義隨機調度以張軍聲都督指揮梁宣宋政等則操練軍馬守繕城池修整墩堡查給器械各有專司本鎮糧草及屯軍子粒及發銀糴貯可支兩年無煩轉運疏入部議從之
冬十月朵顏衞夷酋孛羅入貢請襲祖職從之
孛羅之祖哈孫永樂間歸款授都指揮同知頃者脫脫不花叛也先而入寇孛羅陰導之也先擊殺脫脫不花併其部落孛羅降之授達魯花赤尋以過斥還乃遣火兒虎台等入貢請襲祖職時也先駐兵阿剌忽馬乞可蘭海子而泰寧衞都督僉事革千帖木兒朵羅干等咸黨也先逆請恐致懟啟釁部議許之
成化二年秋八月勑左都御史李秉巡視東邊
先是開原左參軍曹廣遣指揮使史敬督官軍歛稼於私田海西諸夷覘擊之官軍死者二百餘人鐵嶺懿路蒲河海州廣寧遼河白土廠烽報甚急詔罷曹廣囚之于是御史魏瀚言遼東西自山海東抵開原邊防迤遠太監總兵居中節制左右參將分鎮不周宣大衞所少於遼東乃設副參等官宣府五員大同四員遼東僅三員耳况今多事請比大同添設一員以便策應部議許之乃移左參將孫璟代曹廣守開原都指揮使施英充副總兵都指揮僉事周俊充右參將分鎮廣寧東西防禦勑左都御史李秉往視之太監李良武安侯鄭宏皆住俸
成化四年秋九月建州衞夷酋苦女等入寇命武靖侯趙輔都督王瑛左都御史李秉擊斬之
建州三衞女直比年入寇上命趙輔等征之帥師五萬分為三軍左軍出渾河紫河越石門土木河至分水嶺右軍出鴉鶻關喜昌口過鳳凰城黑松林摩天嶺至潑猪江中軍出撫順經薄刀山鮎魚嶺過五嶺度蘇子河至古城時朝鮮亦遣中樞府知事康純魚有沼南怡等率兵來會擒指揮若女等斬之俘馘萬餘指揮張額的里等率妻子來降
成化十三年冠帶總旗屈勤七等請以所招軍還令管束從之
先是屈勤七孫賢等奉例招集勇士六百戶餘丁一千三百人各置部落鈐束隨征右侍郎馬文升等請以所招勇士編入各所理補故絕許之於是屈勤七等屬撫順千戶所與見軍操役屈勤七等大譁詣闕陳訴乃仍令還自管束屬都司提調
成化十四年春正月建州海西朵顏等衞諸夷入寇遣兵部左侍郎馬文升往經略之
時建州三衞女直海西各衞野人女直完者禿人剌答等朵顏三衞達子滿都魯等比年入寇殺掠千人詔邊臣發兵勦之俘斬六百級士馬損失亦略相當乃遣左侍郎馬文升經略之諸夷聽撫俄而諸夷相驚天兵奄至復叛
冬十月巡撫都御史王宗彝請復開廣寧開原馬市從之
先是廣寧開原各立馬市以通朵顏三衞諸夷其後朵顏與海西為黨閉絕久之至是邊臣請復開馬市以結其心攜海西之黨許之乃遣通事劉海姚安監譯之劉海等抑勒諸夷索舍里孫等物諸夷不服罷劉海等以本鎮參將布按三司官監之
御史王崇之條陳邊務
御史王崇之言遼東官軍俸鈔布花皆於山東仰賴河西十一衞自山海關陸運給之河東十四衞自登州海運給之然陸軍常通而海運漸廢舊有海船十一隻皆以壞溺糧餉艱難自去年已前拖俸錢六百一十一萬錠布七十七萬三千疋棉花二十八萬二千斤比比奏討竟無補還乞折輕齎銀兩亦從陸運以恤貧困頃因遼東屯糧不足發銀糴買召商上納總以撫臣分以監司名為綜理然而委任非人通同勢要寅緣為姦或虛報侵欺或攙和粃腐且不酌量地里苟便人情以致近易者上納益多艱遠者仍舊匱乏重役軍丁跋涉轉運遠近騷然急宜措處以濟緩急遼東土人少事耕作專一採取人參榛松圍獵野味以為生計官府多指進貢為名巧為需索兼以強買民甚苦之頃者派增影木貂皮守臣役軍採辦賣富差貧民益愁詈乞念兵荒速降停止候稔歲徵之邊方幸甚
成化十五年建州夷賊伏當加等為亂命撫寧侯朱永等征之斬首六百級伏當加等降宥之
伏當加者都指揮使保能之弟也叛寇於邊命撫寧侯朱永等征之斬首六百九十級俘獲四百八十餘人後伏當加來降命赦之
入貢如故
夏四月建州石衞都指揮僉事宋款赤巴來降詔於廣東安置
成化十六年春二月建州夷酋宋哈答來降詔於遼東安置
先是建州諸夷比年入寇邊防甚嚴至是宋款赤巴宋哈答等來降太監韋朗等奏言宋款赤巴等悔罪來降編管嶺外恐無以招攜其黨乃命取宋款赤巴亦於遼東安置授千戶以其妻子給之
夏四月太監韋朗等招誘建州左衞叛夷哈速等七十九人來獻詔斬哈速等五人餘於廣東雲南福建邊衞充軍
秋九月北虜入寇勑太監汪直劉恆保國公朱永定西侯蔣琬威寧伯王越都御史孫洪等以京軍禦之
先是英國公張懋等會兵部議將選過京營一等二等精銳官軍分為三路中路一萬人為大同宣府之援東路五千名為遼東永平密雲之援西路五千人為偏頭延綏之援每二千五百人定委團營侯伯都督一人統之正馬馱馬三萬疋先盡團營之數不足者以大營馬補之諸邊有警調發即行是歲北虜與三衞讐殺逼近遼東太監韋朗等以聞乃命太監汪直監督軍務保國公朱永掛印充總兵官威寧伯兼左都御史王越提督軍務太監傅德管領神鎗都指揮白瑜李俊充左右參將蔣鑑馬俊充遊擊將軍統京軍一萬往援遼東太監劉恆監督軍務定西侯蔣琬掛印充總兵官都御史孫洪參贊軍務太監張喜管領神鎗都指揮白全充參將楊玉充遊擊將軍統京軍一萬往宣府大同以備虜騎旋突官軍各賞銀二兩戶部遣官整理糧餉至邊賊已解去乃罷
成化十七年毛憐衞三姓夷人郎引答忽赤等求貢許之
郎引答忽赤等二百餘家祖居幹木河與七姓野人有隙正統中移居建州欲附毛憐衞入貢毛憐衞都指揮老童不許欲附建州衞建州衞許之都督同知緱謙都御史王家彝謂毛憐非去建州馬程一月建州南去塞外不過二三百里郎引答忽赤等雖近建州實毛憐部落也若准附建州恐毛憐化外諸夷未得朝貢者覬覦移居或啟邊釁不若仍附毛憐每歲准增一十二名不在本衞常貢百分之額從之
夏六月朝鮮國王李娎請開路入貢不許
朝鮮國王李娎奏言臣敬奉天朝世修職貢罔敢違越頃者建州殘賊梗塞周行比比剽掠陪臣苦之請於東八站迤南另開新路以便行李事下邊鎮評議於是都督同知緱謙等議言朝鮮貢路先朝所開皆有深意雖紆繞險阻已成通衢豈可輒易况建賊草竊有時而新路荒蕪未剪即欲改作創始實難但鳳凰山迤東迤西原無烽堠故有剽掠之虞合自鳳凰山至靉陽設墩一十三座自通遠堡東南沿江設墩二十二座分布軍馬措置芻積以防護往來自鴨綠江西至鳳凰山約計百里中有湯站堪以立堡為鳳凰城前鋒以便棲止疏入許之
秋七月建州等三衞賊酋哈哈尚款關求貢不許
建州大疫夷酋哈哈尚款關求貢邊鎮以聞部議從之上不許
成化十八年冬十一月朵顏三衞夷人入寇
時塞外間諜言三衞與迤北和好入寇而三衞夷酋復言為迤北達賊逐殺移營近塞稍稍捕略報至申飭邊防復譯諭諸衞入貢頭目令傳示部落毋負世恩
成化十九年太監韋朗以贖留虜孺來獻命給賞內官為奴
時北虜亦思馬因叛小王子為亂小王子擊殺之遺棄幼稚朵顏夷人收獲九人將往鬻於海西太監韋朗於馬市贖之來獻命給太監蕭敬懷恩等為奴幼女送浣衣局
夏五月諭諸邊內臣毋贖虜孺來獻
時勳戚內臣競賣虜中男女或公索於諸鎮於是兵部尚書張□疏言夷虜貪利無親聞諸邊有收贖男女之風必誘竊以邀利駕名拾遺啟釁塞外宜禁絕之上然之遂禁諸虜毋獻
弘治元年勑邊臣各以軍馬實數來報
遼東一鎮城堡墩操守空馬步官軍凡七萬三千七百四十人廣寧前屯官軍二千六百八十三人寧遠官軍四千五百八十二人錦州官軍五千五十三人義州官軍三千九百三十三人廣寧右屯官軍五百二十三人廣寧衞官軍一萬五千八人海州官軍六千九百五十九人遼陽官軍一萬二千八百二十人瀋陽官軍二千四百六十人撫順官軍一千八十人蒲河官軍九百六十五人懿路官軍一千三百二十四人汛河官軍一千一十三人鐵嶺官軍一千五百六人開原官軍六千四人金州官軍三千五百六十六人復州官軍一千人蓋州官軍二千七百七十八人
弘治七年春三月伏當加入貢建州衞都督脫羅賞哈等劫之京師京師請誅廷議囚之尋貶南海安置
伏當加來貢以其兄保能職事為請諸夷憤憤脫羅等劫之館中言伏當加為亂縱橫七八年諸夷死敗者甚眾今復隱情以欺帝主入貢授職法馬又不肯明言是賞賊也他日誰無效尤之心請按法誅之事聞上命廷臣大議咸謂伏當加犯罪於前蒙赦於後許令入貢寬假已多乃復以其兄之職事為請且有要言不與則歸且復叛啟同類不平之心罪在不赦但誅之則恐其家與脫羅等仇殺不已為邊場之憂請囚之以觀動靜從之既而鎮臣以諸夷稱快報乃貶廣東安置
弘治八年冬十月都御史張岫請疏通寺馬從之
時苑馬寺以軍餘馬老牝猶課軍甚苦之于是巡撫都御史張岫請督同守巡官將兩苑養馬查驗良者仍存孳息小弱不產若牝馬十八歲以上不能拏駒者每驛給四五疋徵銀三兩每疋牝馬二十歲以上若漂沙不能揣駒者以時值鬻之解銀太僕寺以備邊馬從之
弘治十二年春三月遼東乏糧命發銀濟之
時遼東比年有警邊儲匱乏部議預給年例銀及淮浙鹽銀賑之不足于是管糧郎中史學言遼東二十五衞每年糧料本折遞支用糧七十萬石銀八萬二千兩皆以本鎮屯糧及京解年例銀兩供之今定遼左等三十六倉見糧六千萬石廣左二庫見銀六萬兩不彀一年支用近奉詔書稅糧咸免二分邊軍折銀每石加與一錢本鎮歲額屯糧二十四萬石以二分免之止徵一十九萬石折銀八萬二千兩每石加給一錢增銀三萬二千兩計凡一十一萬四千兩以今歲年例銀一十二萬兩除之僅餘六千兩補給去年拖軍糧之數盡絕無餘減徵屯糧一萬九千石以歲支七十萬石計之尚欠糧五十一萬石即使每銀一兩糴糧四石亦須銀一十三萬兩况遼東連歲用兵支給糧草動以萬計此又出歲用之外者閔念邊鎮早賜處給幸甚幸甚部議謂遼東自弘治八年預支年例銀兩遞年預發已過三年矣兼以淮浙鹽銀六十萬今猶不足蓋本鎮兵荒故比年告急若不假借賑給誠無慰邊士之心請於預支弘治十五年年例外再給銀十萬兩周之其金復蓋三衞餘丁歲分兩班伐草每名納銀二錢約計銀二千餘兩俱送會府掌之未見作何支用自今草價令管糧郎中徵貯以濟邊儲上從之
冬十月朵顏三衞夷賊入寇廷議大舉征之尋罷
時朵顏三衞夷賊入寇遼東永平密雲諸邊殺掠甚眾寧遠衞指揮王臣劉綱等死焉廷議征之而序班楊旻復陳朵顏諸衞建立之由逆天之狀請命將大舉討罪滅族以復疆圉上令廷臣詳議報可乃勑遼東宣府薊州諸邊整兵以候少保兵部尚書馬文升疏言朵顏三衞洪武間乃大寧都司所轄營州等十衞地也分寧王府居之與宣府遼東列為三鎮太宗靖難兀良哈有效順之勞既都北平乃封寧王於江西徙大寧都司於保定散營州等衞於永平順天之界以其地畀兀良哈以樹藩屏禦胡虜絕東巡女直之謀宣德間稍肆侵擾車駕親征虜亦懾歛尋復跳梁正統九年命將往討阻遏憑凌成化以來時時草竊然亦不敢擁眾公侵弘治初古北口分守內外邊官出境燒荒延焚奧魯穹廬剽奪牲畜喜峯口出哨軍士掩殺牧稚邊釁遂張指揮王臣等又不度機宜不遠探候輕率窮追以取殲滅近報官軍出塞斬首三百餘級或有誘殺之情以致三衞諸夷齦齦騷動名曰報仇然朝貢之使絡繹京師尚奉法守較之迤北罪或殊科誠恐大軍一出玉石俱焚則虜心益憤況薊州關塞險扼賊從間道乘夜而來不過數騎若欲擁眾長驅亦艱進止潮河川口雖稍平漫而兩山夾峙矢石可施河中巨石崢嶸車馬難渡虜寇雖眾量不足憂但令各鎮整兵馬嚴烽火?侯遠巡瞭飭固邊防相機戰守未可遽勤遠略也上從之乃罷前詔
弘治十三年秋七月海西兀者衞都督察安察請赦考郎兀衞都指揮早哈不許
先是考郎兀衞都指揮早哈成討溫衞都指揮婁得偕真舍會同館早哈醉殺婁得法司以早哈論死請旨因之至是察安察言夷俗殺人無償命之法但以子女牛馬酬之請赦早哈聽從其俗不許
弘治十四年御史車梁條陳邊務
御史車梁言頃者遼東胡虜頻入關塞官軍睥睨不捕問之則曰朝廷有誘殺之刑襲殺之罪又有求討鹽米入境貿易之例胡人以此為解殺之者反得譴重故將士畏縮而胡虜猖狂聞之例舊胡虜離邊五十里方許騎劄不許逼近邊牆賑濟鹽米貿易貨物俱於廣寧開元馬市行之宜令邊將傳諭虜人除進貢外但有逼近邊牆傳箭打話者就便捕殺不坐誘襲之罪馬市每季一開貿易貨物平日不許以賑濟鹽米為名科斂軍伍東周鹻場鳳凰靉陽舊為胡人牧獵之所總兵韓斌議建四堡胡虜始稀遼陽迤西直抵前屯城堡傾頹縱有官軍數十餘名半皆羸弱而鎮東鎮夷奉集三堡地方偏僻人馬安閒廣寧招集餘丁金復蓋寧遠納糧餘丁尚多優空宜為調選填實義州前屯諸堡以禦胡人
夏六月遼東總兵官定西侯蔣驥等撫諭罕河衞都指揮僉事尚古等入貢
成化間諸夷衞頭目但齎祖受勑書入貢請職者多准陞授於是乞陞者紛起兵部議准頭目授職非歷二十五年者不許陞授有能以擄掠漢人還者准陞一級弘治十二年罕河衞指揮使尚古來貢獻駱駝一隻請陞都督不許尚古入貢小達子一人送還漢人五人部議陞都指揮僉事尚古不悅十四年六月糾合兀者等衞都督察安察等領兵駐塞外出怨望語察安察亦言建州毛憐朵顏諸衞每貢百人獨海西每衞止五人多寡懸絕自今不復入貢矣守臣以聞兵部尚書馬文升等議今遼東申邊警備諭戒諸夷毋得分外要請總兵官蔣驥等懼釁乃遣通事白洪詣尚古招之尚古乃令其兄赤卜革來朝送還漢人二人且以陞職為請部議謂守臣止當申邊警備諭戒諸夷毋得分外要請而輒敢招之詣闕復為求官無經國遠略但再逆所請則夷怨益深況尚古而歸漢人亦知守法姑准陞督都同知以慰其心從之七月達賊入寇守臣禦之獲番文於莽中譯是泰寧衞都督猛革忒木兒言祖父報効天朝既勤且力今海西女直尚古以反狀要請遂得陞官公道何在某不憤故動眾南侵守臣以聞部議謂夷情詭譎莫知端倪猛革忒木兒既來犯邊不應自彰其名況番書得之莽中真偽未判乞令守臣譯諭猛革忒木兒言招撫尚古乃邊臣之失策非朝廷本旨也即有不憤自當公言何至入寇上從之
秋八月御史胡希顏請查理遼東等衞軍伍及全支馬料從之
御史胡希顏疏言遼東二十五衞舊額官軍一十八萬有餘到今僅有七八萬耳蓋由逃亡數多清勾無法先年雖曾差官后湖謄冊那改貫址弊冗益多各省皆有清軍御史一員而遼東獨缺乞以清軍事務督委巡按御史以兵部所貯宣德年間軍冊為準查對清勾庶於行伍可補遼東官馬舊例每匹月支豆料一石二斗故馬有全力鏖戰可仗成化十九年郎中毛泰奏革二斗近年邊官計吝小費十月至三月全給一石四月至九月扣革無支以為時有青草不須用料豈知三月以後毛革汗下馬力全消縱得生芻不過浮膔驟發耳達馬秋肥亦賴枯芻細剉艱其食而責之健戰一孺子能辨其不堪今雖不能驟復舊規或可月給一石部議從之
弘治十五年秋八月總兵官都督僉事楊玉請招軍給馬
時遼東大疫胡虜窺邊於是總兵官楊玉奏言遼東官軍比之國初三亡其二墩堡遼遠調撥不周永樂間太監王彥奉帶京軍三千駐鎮備禦至成化七年取回尋以達賊犯靉陽給撥順天永平京操官軍四千餘人今者本鎮兵力益寡胡虜益張請以京操軍糧調五六千相兼防護前屯寧遠邊疆三百五十七里衞所城堡二十二座僅有官軍五千七百三十人錦義邊疆二百七十四里衞所城堡一十座僅有官軍五千三百五十三人瀋陽邊疆七十九里僅有官軍一千一百九十四人地迂兵寡戰守兩難請照正統成化年間諭令官民豪傑召募以實行伍本鎮官馬去歲查有四萬九千八百七十五疋疫死陣亡六千九百五十疋存者又多驘弱不任馳驅追敵數千里即仆矣倒馬軍士年償二三賣產鬻子或自縊以圖免請給有司馬匹以蘇貧困疏入部議謂京師天下根本調官軍以守邊疆殊失居重馭輕之體頃者總制尚書秦綋奏革各鎮不許輒請京軍遼東雖急不可遣也召募勇敢已有成命比年行之每鎮各限五千遼東亦未舉報即使召集有期恐訓練未閑有同烏合緩急難仗請就本鎮官軍戶下每舍餘三丁抽選一丁月給糧四斗甲仗銀三兩委官統之隨軍殺賊其所敕護皆父子兄弟之親自然用命各邊戰馬敵亡者官例給之槽下死者追椿頭錢貼助明銀買補遼東馬之所生又有苑馬滋息可以給軍所以自來不以乏馬告急頃者都御史王宗彝奏言遼東比年兵荒馬死請以夷人員馬給軍業已許之矣而楊玉復以為言必夷馬不足故耳今苑馬寺報有孳牝馬二千四百五十一疋請盡與之兼以夷馬再給太僕寺馬價銀一萬兩以給軍士無馬及一歲三次死馬者
弘治十七年夏五月御史余濂條陳邊務
御史余濂巡按山東乃條具遼東邊事以聞其略曰正統中遼陽豪首屈勤七等應命招軍六百戶給與軍餘一千三百人名為幫役成化十三年侍郎馬文升議謂招軍本以實伍若給餘丁而聽令管束假以優間非計也遂將本鎮所招勇敢悉編入各所填補故絕食糧操備辨草上供既而屈勤七等病其厲已妄奏給還以致各所同調之人效尤紛起非所以定約法一人心也臣愚以為屈勤七等非勒回不可舊例官軍出百里之外者給行糧監司鎮守官員廩給此皆常祿之外優厚與之今遼東備指揮等一十六員皆離家出守何止百里而無所資給焉能禁其分外之米即使每人日支廩米五升歲計用米二百八十八石耳惜此不假而仕其私役軍士耕田自瞻非所恤勞苦厲廉勤也靉陽堡周圍三百四十丈官軍八百六十一人由?兼場堡二百六十丈官軍四百七十二人隨住家丁非數所及城小難容宜展西廂以便棲寄鳳凰城清河東州馬根單四堡止有南門艱於趨避亦宜別作西門遼東每歲修邊軍民雜作春秋二季合用五萬餘人三月拘殺五月放工七月拘殺九月放工金復海蓋地里懸阻每夫一名用銀一兩衞所點勒之擾俯仰耕稼之妨民甚苦之先年都指揮畢恭每堡按伏兵馬三百就令督率餘丁乘間修繕當時最稱得法今每堡兵馬益以招集抽垛之人不下三百各有幫役餘丁若再給一人如前伏按暇則修濬牆壕急則併力入保況遼東土雜沙礫霖雨易侵即成化間所築邊牆今存者幾訪之父老皆言耐久莫若甎石甃砌次則如畢恭按伏軍餘漸次修理又其次則相地以植榆柳因下以引湖泊稍假歲月則工程亦完遼陽迤南三堡七十餘里蒲河至鐵嶺八十餘里四行品字植柳三十萬株瀋陽作閘一門深一丈闊倍之蓄水勿枯胡馬必難超越湯站堡乃胡鮮入貢所由地形窪下蓄而難消迤南五里大佃子平衍高爽可徙居之鹻場靉陽相距一百三十里山菁險塞不便應援其中賽馬吉大佃子堪以立營撥軍巡瞭遼左等衞投充勇士招募義兵例給二丁貼役隱占年久生長子孫不報冊籍邇來各衞軍餘耗乏而此等貼役反得安閒援例啟趨避之門異籍脫糧差之擾頭領藉軍餘以為羽翼軍餘仗頭領以為依歸家裕身優而不著役先年侍郎馬文升議以招募諸人編入所伍法甚宜之頃者達官費祥等招集亡命及四方流冗約已千人竊謂費祥祖本降夷豈宜縱其羽衞乞勑守臣通將新舊募兵見在某城某堡左城者就於該衞項絕補軍在堡者優免二丁貴令貼役或將在城盡調守堡充損軍餘回衞當差原招頭領量授職名一體編寄費祥等招軍之費量以給還遼陽東西新設威寧德勝武靖三營土築已罷若令軍餘造磚包砌必待三年恐為風雨薄蝕其餘城堡新築者錦義大安九座海州東安二座蒲河半遠一座展築者開原中固一座瀋陽平虜一座每營每堡約用銀四百兩共計銀六千八百餘兩不若以官錢給之隸河東者委屯田副使李惟聰河西者委分巡副使李實顧役買料則工作有程局造屯田各有職掌然局造季報公務稍閒屯田趁時催收兼有磨算況前屯至開原東西千里遼陽至金州南北七百里河東五衞十四所河西六衞十一所難以遍歷遼河東西分官兩員屯局兼管則廣寧定遼諸衞亦當效此分官以河為界庶職務易完海蓋金復輪廣六百餘里山險地曠奔命亡賴罷遂官吏流販客商或高麗流民依投窩止生齒日繁車竊間作宜擇中土大壯科建立城堡調軍守之畢力河旋城二處設巡檢二員分疆譏察寄居客戶無籍可稽者一一紀錄十戶為甲甲長統之五十戶為隊隊總統之則差發易使奸宄雖藏遼東各衞奉例抽選餘丁名曰垛軍調撥防禦法非不可但衞所人力多寡不同若一切抽取則寡者益貧甲去乙孤糧差貽累須分等第庶得均平三義河西抵廣寧湖溝鋪一百二十餘里地窪水鹻稻麥不結諺呼窮三站其去邊牆遠者五六里近者二三里先年有河一道限隔往來今皆淤塞若循故道設閘阻之亦可禁胡騎之竊突金復蓋州三衞軍餘歲辦青草每名二百束秋斫冬輸廣寧收積費用艱難弘治十一年御史羅賢奏准每草二百束折銀一兩二錢少得寬恤今以廣寧多事復加徵二百束何以供之況金蓋二州軍伍日消金利海利稍饒差發偏重所添草束宜與蠲除
正德四年冬十二月御史趙應龍條陳邊務
御史趙應龍言靉陽堡至鳳凰城一百四十里山河阻??戹林木叢茂賊每窺之沿江墩去湯站堡九十里鳳凰城二百里三角鑒山兩墩相去亦二百里皆無烽火?侯雖有巡哨之人安能接武相及故寇至而各堡不相為援正德元年御史邢昭曾立新中堡以鎮夷堡人馬守之尋以孤懸而廢臣閱得李寬老營為諸堡適中之地堪以立堡以便策應遼陽六衞及自在頭目皆永樂宣德間歸附達官子孫自備鞍馬報効殺賊每月支糧二石春操夏種自治生理無有差役近來各衞舍餘有力者遂相附託苦役鎮守撫總衙門擁導出入名曰隨征開除原衞身籍冒濫糧賞隱蔽差役宜與革除
正德十二年春二月忽右門衞夷酋都里等請從撫順入貢許之
舊例海西夷人入貢悉從開原都里等言與諸夷有隙請從撫順及以陣降千戶王良等來獻部議言諸夷入貢道里有常但都里獻還降官頗知府法姑暫准一年後不為例從之
夏五月都御史張貫請掣還調出邊軍不許
時宣府有警兵部議調遼東官軍三千策應頃之建州毛憐等衞夷賊入寇清河堡指揮徐政班鍇死焉於是都御史張貫奏言邊軍調出故夷虜內侵請掣還防守部議謂張貫等經略無方以致失事及歸咎於防禦缺入達虜乘隙本鎖官軍八萬有餘自正德六年節次調取二三千人山東河南江西征勦未聞建州三衞夷人乘隙入寇也去年九月寇犯靉陽官軍斬首五十級其時遼兵正在宣府今年四月寇犯廣寧官軍斬首二十七級其時遼兵正在薊州前此未聞藉所調三千以致捷也往年遼東糧餉除本處屯糧及山東麥價布花京運不過五萬兩后因巡撫官不能修復舊規託名招募添至八萬有餘年例增銀十五萬兩每年開中鹽課猶且告乏即使調出三千尚存軍七萬七八千人何不訓練調策應而必欲返掣調出之軍也上乃切責張貫等
秋九月朵顏衞都督花當請以三百三十人入貢
先是朵顏三衞每歲萬壽聖節正旦令節各遣百人入朝貢馬百匹至是花當及其子把孫兒強橫率三百三十人詣遼東款關求貢關吏不許花當大憤遂詭言黃毛達子犯其家矯然反馬邊臣以聞部議申飭各邊整兵待之若此虜悔過照常求貢即與驗放上從之
冬十二月朵顏都督花當遣其子把孫兒請貢許之
先是花當以六百人詣遼東求貢不許遂與北虜連和入寇參將陳乾死焉至是復詣薊州款關詭言添貢非花當本意乃都督先林字羅之唆使也請今照常入貢許之
正德十三年春二月朵顏衞夷酋把孫兒獻還被虜四人求職不許
正德十四年夏四月巡撫都御史李貢奏定邊官失事罪例
時遼東多事將官往往受罪降職充軍巡撫都御史李貢奏言諸邊將官皆再三掄選而後用邇來疆場多變法官動以規例繩之充軍降職者往往而是或前任未結後任繼提所問愈多則所選愈下人懷顧忌勇氣全消選代之際驅迫涕淚而行非所以鼓舞豪傑也況任有崇卑部有眾寡一切裁督何以服其心哉守邊將帥失誤軍機者律有正條不敢輒議自今寇至眾寡相當怯敵不禦以致殺虜腹裏軍民者守堡官五名以上提調官十五名以上備禦官二十名俱問守備不設發邊遠充軍通查任內前後身斬獲賊級一顆准除虜殺五人部下斬獲一顆准除虜殺二人若虜殺不及前數及掠殺牲口若沿邊探哨或打草軍民不曾深入腹裏止問不應其領兵官敢有迎敵挫鋒斬獲賊級雖損軍數多亦論功陞賞若出戰無功被賊殺略軍士管隊官五名把總官二十五名千總官四十名亦問前罪亦查前後功次准贖不及數者亦問不應若將官失律以致敗事罪坐所由依律擬斬梟首示眾奏請定奪部議從之
嘉靖八年革回鎮守遼東太監崔瑤
都御史潘珍御史朱孔陽等奏云遼東鎮守內臣永樂間始於王彥彥父蔭理蠻率眾內附從征所向有功因責王彥以撫東夷監鎗內臣始於宣德三年太監楊宣管收神鎗開原分守監臣始於正統二年改楊宣以充任以後遂成故事相沿差委本鎮密邇畿輔僻在東隅軍民餽餉全仰輓運不滿千里而內臣三員其何以堪且監槍所司止於一事又與鎮守同居一城原領鎗銃多給城堡自有主者知所慎重所謂監督不過簿書冊籍會計數目耳開原雖稱要害而逋逃困於征求精銳銷於剝削行伍凋憊屯堡空虛且又監丞參將朝夕共處嫌隙易生見有異同動夫機會況夫官多民擾窮邊尤所不堪以上各官所當裁革上從之
嘉靖十一年都御史成文築沙河堡
廣寧前屯地廣兵稀都御史成文築沙河堡於中守之請調海州續添步軍五百人防禦海州軍怨望不肯行乃召集舍餘及寄籍之人立伍以守
夏五月朵顏衞都督方巾入貢革其伴儅三人
方巾入貢上賞金帶一圍方巾嗔其輕窄疑內府剝剋也通事白昂又從臾之陛辭日以番文上呈言往年奴台兀勤入貢蒙給金帶既寬且重而臣所領輕窄乞究所由事下禮部於是尚書夏言言方巾世受天恩不知報効乃敢輒嫌上賜投凟番文其間必有從臾之人宜令邊臣查究革去方巾伴儅三人明年令同奴台兀勒各服金帶赴朝秤驗輕重以服其心從之
嘉靖十四年御史李善請恢復開原廣寧邊界
李善言遼東舊無邊牆但覘候以守海運可通自廣寧至開原約三百餘里其地肥饒無慮萬頃兼有水利漁牧耕樵無所不可正統之變胡虜內侵守臣議築邊牆以塞外坦漫無險可依乃傍遼河迤里設堡延長八百餘里國初邊界委棄不守資胡虜之利乃今胡人網罟舟楫與中原無異故邊軍益貧況沾河土脈疏漫臺堡易傾歲費修築請恢復舊址展築牆關則外省戍卒內益民生部議請守臣復議可否從之
春三月二十九日廣寧軍叛擊都御史呂經
時廣寧大家豪首隱蔽丁糧以困畸弱各軍占曰五十畝名曰隨馬官田其實皆屯田也都御史呂經巡撫遼東遣都指揮劉尚德查核之尚德盡法搜剔一軍忽望頃之呂經將廣遼陽城十里役作遣指揮袁璘督之一軍皆譁事聞上罷呂經提解就理道廣寧廣寧軍士邀擊呂經裸體反接并械劉尚德囚之鑰九門以拒命劫獄出都指揮高大恩推為謀主事聞廷議紛然巡按御史曾銑煦戢諸軍悉委罪於劉尚德以激變擬死諸將領皆以法論叛軍一無誰何疏聞左都御史王廷相參議言律文牧民之官非法行事激變良民因而聚眾失陷地城池者斬今據所勘則諸軍既無及叛之情劉尚德輒擬激變之罪輕重失倫殊背律意況諸軍以私憤仇上官裸體反接鑰拒城門不道明甚其間必有主使之人諸將領皆以失職坐法而一軍無問綱紀何居乞敕兵部會官詳議廷議遣大臣往勘待報施行上從之
夏四月詔都御史韓邦奇巡撫遼東尋罷之
上雅不欲追詰叛軍適遼東鎮守太監王純等以廣寧軍士所列呂經罪狀十一事來奏且言總兵必得都督郤永巡撫必得左侍郎周敘以循諸軍乏請上乃罷韓邦奇於是都給事曾忭言頃者遼陽之變不道通天陛下覽危城之疏偏謗之詞遂獨罪呂經他無所問非所以振法令懾奸雄也臣嘗探測禍本以為撫鎮苛刻之政軍士驕悍之習國家數宥之積三者相因而成今不正名晣義鑒昔懲今誠恐奸雄之竊咲而亂賊之接迹也呂經巡撫闕狀提解就理則法典興存乃糾眾邀擊拔髮裸體繫項遊街是置朝廷於何地夫執辱撫臣抗天子明命罪一焚公廨閉城門罪二欲易撫鎮則坐名要請罪三既執撫臣乃列數狀詞多溢惡罪四詞曰請轉奏皇上而不具姓名傲君無上罪五决堂陛之等擅廢置之權若不捕擒元憝明正典刑則無復嚴憚諸邊效尤陛下之憂日益滋大矣兵部議曰軍士被毒雖淺積憤實深恐有三五奸徒幸禍乘機鼓煽愚昧者是明示勘官若曰不必窮詰諸軍也勘官志幸苟安而廟堂所議又復云爾他日不過執二三乞兒丐子鍛鍊成獄以報陛下塞明詔如此胡不直悉赦之猶不使濫及惷弱也近者御史曹逵巡視居庸操閱軍士行伍紛亂不能控弦上馬輒墮逵欲行罰官軍環座大呼姑息而罷時事如此而廷臣猶煦煦以幸苟安掣肘結舌且欲循叛軍之請以周敘代韓邦奇何異唐時藩鎮之故轍也御史王廷亦言竊詳兵議略於守臣則曰查勘於軍士則曰撫處昂彼抑此意指昭然臣謂此舉謂苟且了事則可謂之審於謀國則未也遼東之變實自大同啟之大同之變始殺都御史張文錦備極慘烈再擊都督桂勇舉家殲焉而勇僅以身免三殺總兵李瑾抗遏王師勾引胡虜反狀明甚陛下重恤民命不盡加誅故悍卒效尤蔑視法典貽諸邊觀哂今復寬假獨罪撫臣而悍軍置之不問是長亂也於是兵部尚書張瓚等請遣左侍郎林廷木?昂往勘其事上從之
冬十月御史曾銑奏報遼陽功次
上從廷議遣侍郎林廷木?昂往勘遼陽而御史曾銑冀擒叛軍數人以滅迹乃與太僕寺楊最副總兵李鑑等合謀密察之得陳羊兒于蠻兒等一十三人計擒之馳驛以聞上大喜遷曾銑大理左寺丞楊最等各陞一級餘陞賞者數十人林廷木?昂不竟事而返
嘉靖十五年廣寧衞撫住達官郎山等請補給賞賚
郎山言先世海西女直也永樂間納款歸附安插自在安樂兩州以夷俗撫住有官者歲支全俸無官者陞間良頭目月支米二石布四疋綿花一斤八兩幫貼餘丁一人成化間建州大亂調臣等隨征克捷陞賞有差每歲加剌草布四疋胖襖一襲子孫永屬邊伍正德間守臣剝削俸米漸虧又將欽賜田產幫丁布花胖襖奪占不與臣等化外之種也操備之役勞於官軍而賞賚反少誰為憫憐乞查例?之則喪元鋒鏑亦所不恨
夏四月都御史任洛請蠲遼東朋銀買馬不許
嘉靖十二年十二月武定侯郭勛言諸邊朋馬之法官軍苦之請旨蠲免部議以為舊例雖更始准暫免一年至是遼東大荒都御史任洛復以為請部議以為朋銀買馬徵擾或不能無但倒馬之家得資助之亦可蘇活今欲恤輕舉而不顧重困非通方之見也遼東歲歉姑准暫免一年過此復舉從之
嘉靖十六年秋八月修撰龔用卿給事吳希孟使朝鮮還條陳邊務
修撰龔用卿給事中吳希孟等言遼東自廣寧至開原舊有陸路三百餘里洪武永樂間海運糧艘泛遼河抵開原今城西老米灣乃停泊之所也正統間始立邊牆議者謂恃遼河之險迤??里隨灣築建臺堡綿延八百餘里棄河套肥饒山澤之利于城外以資夷虜臺堡渙隔不能應援正德間達賊董爪束張加等連年入寇朝發開原暮入廣寧自稱神人神馬不知中國所恃以為險者虜先據之矣臣愚以為開原舊路修復為便以八百里之兵糧為三百里之守禦則力專以八百里之城垣循三百里之地利則守固况沿河築臺本恃河險而不知夏涸冬氷胡騎可越近河鹻鹵兼有漫沙臨城十里畏賊騷擾棄而不耕鞠為葦莽每歲春秋修築臺堡糧餉如流非得策也又聞虜人貪入貢之利願助邊工儻乘此與之議定行之量加賞賚則事亦易舉洪武初遼東戍軍二十萬十二操備十八屯田其後地方多事城堡漸加乃以屯軍撥充馬隊邇來行伍益缺又借馬隊餘丁以抵操備稽其原額十去六七清勾之法廢格難行惟可便宜處補耳遼東地廣人稀四方亡命潛匿偷生久皆占籍或附安樂自在兩州或托督司各衞一丁寄冊舉室安閒竊以兩州本處降虜非為流民宜為紀籍編入行伍庶軍額可充椿朋馬價本為貧軍償馬之資立法未嘗不善也但納銀有限而馬死無常兼以官事指抑有買馬數年而銀尚未給操備一易則徵領皆虛况貧軍草束尚不能供而責之馬價是重困也宜令自今倒馬有力之家責令自買貧乏者與倒馬三次者以貢馬或寺馬給之而椿朋之徵盡與蠲去疏入部議謂恢愎舊疆之策先年都御史馬文升李承勛比比言之而御史李善近復懇請已奉旨行勘三年而守臣不報蓋恐啟釁塞外圖始實難今用卿等以為胡虜貪入貢之利願助邊工則人情可卜宜催速勘可否以為進止清勾補伍之法徒具虛文無裨實用弊誠有之若欲以寄住流民編籍補伍恐人情不便驚擾邊方買馬朋椿之法本以惜京軍也成化十三年七月撫寧侯朱永言京軍償馬馬常不敷且困貧乏宜令馬隊官軍每歲以六月為數每月出銀都指揮指揮一錢千百戶鎮撫七分旗軍五分名曰朋銀倒死馬主償銀都指揮三兩指揮二兩五錢千百戶鎮撫二兩旗軍一兩五錢亡若資者各加五錢名曰椿銀裒銀在官以給助死馬者則眾擎易舉至十四年以鎮守宣府太監?勝之請遂以朋椿之法行之各邊然貧軍拖賴官府抑勒弊皆有之不獨遼東一鎮也頃者武定侯郭勛都御史任洛各請蠲免朋買以恤邊軍而部議舊例難更姑准暫免一年矣若將朋椿銀兩盡行停止而令有力之家強其買補則審判之際告擾繁孰肯承有力之名哉况貧軍無所忌懲則養馬愈弛馬恐日耗窒礙難行其言三次倒馬者給夷馬或寺馬則藉嘗舉行宜從申諭
嘉靖十七年夏六月御史史褒善請於金州設兵備憲臣及開置州縣不報
御史史褒善言金復蓋州西南距大海東抵鴨綠江北界海州延袤千餘里頗稱沃野衞軍俱調廣寧開原等處操備該衞止徵屯糧派徭役理詞訟與腹裏有司等金州備禦官本為備倭而設今倭寇自總兵劉江馬雲葉旺等望海堝致捷百六十年絕無踪影而備禦獨存虛糜廩餉剝削貧民似宜革去遼東守巡二道雖有分土分民之法大抵分巡住劄廣寧理河西之事居多分守住劄遼陽理河東之事居多河東南自金州北抵開原千有餘里分守難以週歷宜設兵備副使或僉事一員住劄金州以備倭廳事居之庶易官而不費矣黃骨島堡離金州四百餘里湯站堡離遼陽四百餘里皆非邊境東西南北相去各五六百里山場林木荒田蕪湖在在可食生齒日繁半是各省流民山西廢賈或充發逃竄蟻聚蜂屯燒山煮海逾越法度雖有守堡半官罔知治理宜照安樂自在二州開設州治以流官統之編籍流民以供徭役墾辟土田以增租稅選抽壯丁以護城池庶於地方有益不報
秋八月朵顏衞達賊把當亥入寇總兵馬永擊斬之
先是把當亥以部落獵大清堡守堡指揮徐顥誘殺其眾九人把當大怒遂寇堡報至都督馬永以軍擊敗之斬把當亥以歸頃之其子班把孫復借朵顏兵千人入寇都御史劉璋請馬永出禦之而少監王永請以一軍往鎮安俄而夷酋亦卜來言虜設伏清河宜遠探候璋戒王永勿輕進永不聽率兵四百人以指揮勾堂統之遇虜虜佯敗走勾堂追之伏發溝中射堂軍立盡事聞降王永二級勾堂充軍責切劉璋馬永
遼紀